自从7月20日到基层以来,转眼已有一月有余。每天面临着一张张新的面孔,我努力地记住每个人的名字,试图听懂他们的方言。而当地的人也豪放地表达着他们的热情,几乎让我每天徜徉在酒的海洋,不喝倒不罢休。每天当我醉醺醺孤独地走进我的宿舍,仿佛进入了一个迷失的世界。
在这个lost的世界里,切断了我原来每天了解经济的电路,没有了路透,也没有了经济频道,但打开了我认识中国经济的另一扇窗。原来主要依靠数字、新闻来判断中国经济的状况,现在则活生生地走到了组成经济运行的细胞前。就像一个健康的人需要正常的细胞一样,稳健的经济需要运行良好的一个个企业。如果人的细胞出现异常或者癌变,那么我们可以断定这个人肯定面临着健康威胁。同样地,通过检验企业运行的状况,从微观上感受宏观经济,也有利于我们判断变幻的经济形势。今天我就利用渔翁之利带大家认识这样一个企业。我所交流的地方处于中国中部,属于煤炭资源的集中地。因此,小文就以当地典型的洗煤厂的经营状况来感受经济的脉搏。洗煤厂属于加工企业,连接着原煤资源和下游用煤企业,链条相对较长,容易感知经济的变化。这两天我调研了一家中型洗煤厂,从经营业绩来看,今年的情况确实比较严峻,利润比上年降低很多。主要原因在于它连接的两头是两种体制,在原煤这边,煤矿主要由国有企业垄断经营,市场化程度不高,价格受市场的影响也相对较小,原煤下降幅度相对较低。而其连接的下游行业,基本属于完全的市场化运作,通过洗煤厂加工后的精煤价格下降幅度较大,从而两头的不平衡造成了企业的利润缩减。面对着这种严峻状况,这家企业的原煤库存量开始逐步调低,生产运营的时间也由原来的两班倒缩为仅晚上生产。更奇怪地是,企业的财务状况也有了一些变化,由于下游企业的欠款增多(这种欠款不是需求多造成的,而是原来的欠款不能到期支付累积的),企业的资金出现紧张,也在银行有了贷款。显然,这种贷款不是由于企业的正常发展需要产生的,而是下游企业经营环境的恶化间接导致的。这与我们平时理解的贷款增加有利于刺激经济实体,有了明显的不同。当然,并不都是坏消息。在与企业负责人交流时,他们说现在的库存已开始回补,从原来的15万吨开始加仓到20万吨,接近恢复到正常水平,下游企业补库存的需求也在上升,这是不是预示着经济基本筑底,开始有回暖的气息,值得各位关注。
在这个lost的世界里,我原以为离货币政策远了,但现实告诉我仍然是那么近。就像对待一个癌症病人,现在医疗技术往往采取化疗手段,癌细胞和正常细胞一律杀,这像极了我们的货币政策,不惯是对于市场化较高的行业,还是市场化较低的行业,经常是一刀切。这种方式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,病人越来越受不了,而企业开始了无道理的金融需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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